此情可待成追憶 @ 塔羅生命故事

年少若無輕狂，怎堪話年少。

漫天晚霞，漸漸消散於天際，夜幕，隨之而來。
院落裏，參天大樹投下了斑駁的樹影，
樹下，一把籐椅，椅上，一位老者，白髮蒼蒼，
歲月的磨蝕畢現，卻依稀可見，年少時的光彩。

“爸，天黑了，進屋吧。”一個中年男子從屋子裏走過來，俯身詢問。
“嗯，好。”老者起身，隨男子進到屋內，視線卻依舊留戀在那顆樹上。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呵呵，年紀大了，記不清了啊。

當年，他留學歸來，
幾年時間，便事業有成，娶妻生子，一家人和睦美滿。

而這棵樹，
呵，說來也是奇怪，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院子裏，
是某天妻子突然發現了角落裏的它——那是一顆楊樹。
驚奇之後，便是悉心的照料。

一晃已是幾十年，昔日的小樹苗早已長成參天大樹。
而他，孩子們都各自成家，妻子也在幾年前去世。
一把老骨頭，也快到大限了吧。
夏天就快要過去來了，空氣裏透出幾絲涼意。

又是某一個下午，
依然是這個庭院，這張籐椅，以及，這位老者。
佈滿紋路的手掌輕輕撫過樹幹。
眼皮一點點沉重，胳膊也漸漸抬不起來。

“謝謝你，這幾十年的陪伴……
我知道是你，我，過得很好……對吧，律？”

終於，
終於有勇氣再度開口，喚出這一個名字，打開這一段封存了多年的記憶。
甫一相見，一觸碰，便知道，就是你，我的律。

於是，每日在這樹下度過所有的閒暇時光，成為了他的習慣。只是……

“你不會怨我與你相認的太晚吧？”

一陣微風，樹葉婆娑，傳來彼方的回答。

“你能幸福過完這一生，我便知足了，航。”

聞罷，老者閉上了眼。

“爸……”
中年男子如同往常一樣來喊父親進屋，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那顆原本繁盛的楊樹，此刻正迅速地凋零著，
而那落葉，卻一片一片，溫柔地覆蓋住，籐椅中，已安詳睡去的父親。───若夜雪

故事是真的，此文是擬的。

律，走了，18歲，去年。
航，出國了，離開傷心地，今年19歲。

航，你要好好的，就如同你在律的葬禮上那帶淚的微笑。